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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疑惑著大雨何時歇止,一面已在庸懶氛圍中緩緩滑入秋季。
今年的秋,不是燻醮熟透的金黃色,反而更接近灰白,沒有感受到豐盈氣息,只覺得街上行人一個個掛著疲態,雖然是秋,卻有著冬日的心情。
雨仍持續下著,聽說台北火車站再次因雨誤點,如此一來,想回南方的人也就回不去了。
熟透、果香四溢的秋我喜歡,但如今灰暗、毫無生氣的秋我也喜歡。
秋是「落下」的季節,到了這時節,生命總得死去凋零,真正的死亡其實發生在秋季,不是冬,冬日是沉眠與等待的時節,一切新生與死亡早已凍結,進入真正的休止,那些在冰雪中蟄伏的生命為了同一個目標,也只有一個目標,就是等待春的到來。
但現在是秋天,一個受文人雅士稱頌的季節,人們總是只看到秋的美,沒錯,它的確是美,但在我心中,秋天卻比任何季節都來的哀傷惆悵,因為它存在的真正目的,是要生命死亡的,古人總是在秋季行刑、處決人犯,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即使如此,我一樣喜歡秋天,很有趣,在秋天,人就會不自覺的寫出帶著秋日哀愁的文章。
雨還是沒有停,彷彿永不歇止的由陰沉天空降下來。
我知道這雨會越下越冷,之後緩緩滑入冬季,對它也沒什麼哀怨。
家裡時常半個人也沒有,我穿著睡衣窩在柔軟的沙發裡,不點燈也不聽音樂,讓秋的灰暗彌漫進屋裡,之後看著窗外一條條與地垂直的白色水幕、看著山巒的霧氣和遠方迷離的海岸線,我的心情安穩平實,似乎是雨的魔力,連個性中的稜稜角角也快被磨平了。
如此的秋天,卻是留在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秋天。
之所以寫下它,不再是為了它的美,而是它的平實和沉穩,不知為何,它與我的心靈似乎十分契合,讓我得到一種簡單的快樂。
就讓雨繼續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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