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社團博覽會交了社費、成為社員之後,卻遲遲因英文系繁重的課業而無法走進社團大樓,今天在翹掉半堂「大學入門」後,終於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
搖滾研究社在四樓,而我在大樓階梯已聽到窗內傳來的鼓聲,這是個讓大學有點頭痛的社團,與它同樓的是悲慘的爵士鋼琴社,據說搖研社製造的噪音讓他們十分不滿,甚至曾幹過切掉對方音箱電源的舉動,以示報復。
從昏暗樓梯轉至走廊的片刻,鼓聲更清晰的傳入我耳中,不能說好聽,卻已開始與我的心跳等速。
進去後,映入眼廉的是五顏六色、貼滿牆壁的樂團海報,帶著80%的興奮,我立即明白了吵鬧的原因,到處都是PA,每個都有半個我高,Bass放一個,鍵盤一個,麥克風兩個,在狹小的空間中,分別朝向門和窗戶,挑釁意味十足。
鼓聲此時已經淹沒了我,還有吉他,每個人都忙於學習,真正注意到我存在的只有社長「頭巾」,和另一位看起來很稚嫩、卻帶著黑暗壞小孩氣息的M學長。歡迎入社,他們簡單的說。
「我想彈Bass,可以嗎?」示出入社證之後,我一面問,一面指向一把如廢棄物般被堆牆角的Bass。可以啊,M學長說道,之後開始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又來了,我心想。我常告訴認識我的人,或在自我介紹中提到這一點,那就是,別相信我的外表,最好也別對我的衣著有任何意見,因為無論外表如何,它將與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外表對我而言只是個遊戲。
但M學長似乎還沒體會這一點,由於我穿著一身「文雅」的黑色洋裝,外加連接傳輸線與調Bass頻率時的笨手笨腳,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喂,妳真的會彈嗎?」
這個問題一點也不冒犯,我說真的。
懶得多說,拿起Bass後卻發現那邊沒半個pick可用,於是短暫的回家拿,之後開始隨心所欲的亂彈一通,從藍調開始,最簡單的四拍,之後漸漸變快,我想學的只有Heavy Metal,就這麼簡單,我已經跟Bass老師說過了,所以他在我學了幾堂課證明我的認真與熱情後,就開始教我pick和Metal的刷法,大概是剛琴和小提琴練太久了,速度對我而言一點也不成問題。
刷完月之海輕柔的Gravity之後,進入Metal彈法,偷偷把音箱開大聲,之後帶著幹爆它的心情狠狠刷下去,M學長已開始露出驚訝的表情。
在我隨興的表演完之後,「頭巾」露出微笑,以後終於不用三個團共用一個Bass了,他說。
就在同時,還有一些大一新社員走進來,但大部份人都是站了幾十秒就開始無法忍受鼓的噪音,因而黯淡的離去。
事實上,離鼓最近的人是我啊,而我彷彿還嫌不夠吵似的,把iPod接上PA音響,放出裡面的Minemic。
天色不知不覺的暗了,我忘了自己還有5 pages C&C作業,國文報告、文學概論作頁和The pie心得,接受鼓手的邀請,與他做了生平第一次的樂團練習,不是曲子,而是隨興的彈,只要拍眼有對到,彈什麼就是什麼。
也就在那狂暴的時刻,我明白自己靈魂中的喧囂已與金屬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