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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時光的流逝,我是完全無能為力的,越往前走,腦中記憶便一點一滴的闇淡,直到最後化為餘灰為止,而那吞噬一切的火燄稱為時間。
因此,為了避免成為沒有過去的人,我在此將屬於過去,那些瀕死的回憶、聲音通通記錄下來,其中許多是忽然出現的畫面,片斷而虛幻,不過這樣就夠了。

橘子園

橘子熟透了。
整片橙黃的橘點綴著深綠樹蔭,天空藍的像一塊沒染過的丹士林布,燥熱空氣間除了蟬鳴與濃郁的橙香外,聽不見人聲,晴空下,我們站在沉默的夏日鄉野。
挾窄的鄉間小路切穿了橘園,朝更遠的菜圃延伸過去,斜斜往下,正好是道滑梯。
來比賽吧。男孩說。一面從濃密枝葉間摘下橘子,遞給我。
看誰的橘子滾的比較快。
啊,當然是他,因為他竟然用扔的。
順著鄉間小路,和著晴空與纏鳴,兩顆熟透的橘子靜靜往下滾,時而彈跳,滾動,彈跳,滾動..........
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遠方了。



我們要去哪裡?我問。
前座是父母,沒人回答我的問題。
我在後座靜靜看著整片貼在窗上的水霧與白茫茫的後照鏡。
煙霧中,車子正徐徐繞過一片佇立的松樹林,之後是一段荒涼道路,接著又是下一片。
似乎永無止盡的,車子仍在前進。
伴隨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感覺。

小獵人與紅莓果

老師,妳唱的好好聽喔。
有位獵人來到森林尋找紅莓果,尋找紅莓果..........
一首C大調的曲子。
節奏班的孩子們下課了,冬日夜晚,音樂班門口塞滿了黑壓壓的家長和聊天的吵鬧聲。
顏色不同、方塊形狀的椅子散落在教室的木頭地上。
白板上寫滿了全音苻和四分音符。
老師,妳唱的好好聽喔。我說。



熊的型狀被畫在褐色布匹上。
必須一針一珍的縫滿它。
為什麼會用這種配色呢?
先用粉紅色的線、亮綠色、淡藍色,之後再回到亮綠色。
別的孩子在做別的事,有些在地板上滾動,有些正在塗色,有些在排積木火車。
妳這種速度,是到國中都縫不完的。老師說。
真的沒有縫完,至少在幼稚園畢業以前。

他們知道

他們知道我把力量藏在皮鞋底下。
我必須退出遊戲了,在他們碰過我的皮鞋後,我已經失去力量了。
穿著制服的她如此說著。那些臭男生。
自然教室後方一面高起的牆,交纏著榕樹根與溼滑的泥土。
噓,妳先躲起來吧,我壓低聲音的說,等一下再幫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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