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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概論已經讓我夠煩悶的了,一面坐在電腦桌前查閱數不清的Essay,抱著根本分不出哪首詩是哪首的憂慮(情詩看起來都一樣),還得一面聽家裡兩個瘋女人──我媽和我祖母互相鬥嘴。
我已受夠了一切!從我四五歲、有記憶以來,就必須忍受妳們無聊的爭執,有時還不幸淪為妳們洩恨、打罵的對象。
爸,你也太無能了點,操他媽你是有戀母情節嗎?看到自己老婆被人蹧踏竟可以一聲不吭的坐在那邊看戲。
每次只要婆媳吵架,媽就鬧著離婚,如此過了十幾年,我想已經足夠了,想離婚就離婚吧,但誰也別想得到我,我寧願靠自己,餓死或怎樣都行,就是不想在待在這令人作嘔的家中。
髒,家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骯髒的可怕。
先是令人想吐的祖母,從她唇間出現的每個字都帶著恨意,帶著試探,帶著囊括一切的佔有欲。
祖母跟父親的關係好到讓我不寒而慄,甚至為此出現了一種猥瑣、黏綢的噁心感,母子怎麼可以好成這樣?是我不曾從長輩身上得到真正的愛嗎?還是他們之間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不倫?
父親跟母親的關係是若即若離的,母親貌美不再,跟大部份女人一樣,婚後漸漸失去格調與品味,更可怕的是,或許在祖母的壓迫之下,或許為了抵抗她,
她開始出現一種與祖母相似的尖酸語氣。
而父母對待我弟則是對我的相反,他們知道自己已徹底失去了我,所以緊抓著我弟不放,盡他們所能的滿足他,要什麼就給什麼,只為了怕他步上我的後塵。
家中祖父母間的關係也是十分可悲的,祖父在祖母年輕時便拋下她,獨自尋歡作樂去了,祖母一手將兩個兒子帶大,一面也成功對他們灌輸了自己父親是垃圾的觀念。
行動不便的祖父現在獨自住在家裡一樓,除了我之外,沒什麼人會下樓聽他說話,有時祖母會抱著勝利姿態,用尖酸語調數落他的不幸,他一回嘴就被罵的體無完膚,祖母也肯定又要拿起電話對朋友哭訴去了。
因此,雖然祖父和我們同棲一個屋簷,在我看來,卻和獨居差不多。
每個人的每種關係都不存在真愛,不是強勢或弱勢,就是責任,或是報復與屈從。
每種關係都是污濁的,都很髒。
而在如此環境下成長的我,也不知不覺得在心種出現一種被放逐的恐懼,被打、被罵、被懲罰,甚至遇到真愛時,也為此感到害怕。
因為它對我而言是如此陌生。
啊,這令人厭惡的一切何時才會結束?唉,我多麼渴望自己從沒來到這骯髒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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