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即使逼自己去聽,但那些聲音,卻還是在進入我體內後掉下去,消失在無底深淵。
上大學那短暫的喧囂已經結束,身體游離於忙碌間,靈魂卻已安靜下來,回復蒼老的自我。
至於那長久困擾我的魔鬼,那在每一次呼吸中奪取歡樂的鬼魂,他的名字叫做哀愁,並非廣大無邊,它纖細而脆弱、渺小卻強烈,它是每種情感的核心,於我而言,快樂是一種哀愁,迷惘也是哀愁。
這種哀愁從何而來,又將歸於何處?我在反復自問間已經耗費太多時間,在這條道路上,我是逐日的夸父,無止盡的朝死境邁進。
就在路途中,撥雲見日,慢慢看見真理的輪廓,它融化我眼中的迷霧,深深在瞳孔燃燒,從此我的眼睛彷彿被下了咒,什麼都看的清楚,也因此,體會了人的可憐,我的可憐,哀愁更深,深的足以反噬靈魂。
我還是在看,因為一旦看見就無法停止,我為自己的堅定感到害怕,也怕自己對生命的冷漠,那害怕從何而來?大概世俗的一面在我之中還沒死透吧。
再熱烈的火燄也會寂滅,眾人將永遠孤獨,誰也無法屬於誰,這就是我的心得。
強求的日子已經過去,在我交織著悲劇的國度裡,你永遠不可能為我留下,我也不忍心逼你留下,冷漠是解救你的唯一辦法,因為你將無法承受我殘酷的試探,我不要你痛苦,沒人懂也無所謂,看透這一點之後,我的心情反倒舒坦許多,不過如此嘛,這是我的餐宴,你願意加入就和我一同坐下,不願意便繼續前進,不必為我停留。
那份癡人的快樂已經不復存在,我現在只是想死,一心求死,求它終結我的哀愁,帶來永恆的平靜,但它並不激烈,也不是我的任性。
激烈的日子也過去了,現在的我,只是包廂中的旅人,看著旅客來來去去、看著由我眼前飛逝卻無法感動我分毫的景色,平靜等待著火車航向終點。
誰能破壞我呢?那吞噬一切的無底洞,現在也快吞噬我了,我的靈魂迫切須要遭到破壞,之後才能重組,否則我已經感覺到死了,它好近,它想把我靈魂中最後的一塊也拿走。
哭也沒用,痛苦也沒用,憐憫也沒用。
因為這是一條神聖的死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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