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六去上Bass,上上禮拜才跟小保說「喂,抽菸對身體不好」,這禮拜就和他一起抽了。
偉大的一代目先生,那完全是張不可置信的臉,但也帶著輕薄笑意,為什麼?難道你一直都在等待嗎?就把這當成離開陳慧明工作室的告別式吧,但將之視為一種扭曲的迎新似乎也不錯,唐詩婷,歡迎妳正式走入自己的死途。
其實,早在上課前我就抽了,禮拜三下課,走進7-11獨自買了Marlboro和打火機,之後抽掉半包,好像快了點,但其實也沒什麼感覺。
小保大概是驚訝過頭吧,上完垂勾弦就迫不及待拖我下去,打算親眼驗證一切,走出陳慧明工作室,從車裡拿出打火機,之後把身體靠在山下坡的白牆上點菸,接下來不用想也知道他會怎麼做,就是把菸和打火機傳給我。
「行不行啊妳?」他問。
「你來點。」我說。
「為什麼,妳不會嗎?」
「因為如果被發現,我才能嫁禍給你啊。」我笑了。
結果他還是有幫我點上,邊笑邊點,之後把菸遞給我,拉著我坐下,「被陳慧明看見我就死定了。」他是這麼說的。
於是,兩名不良份子就在擋土牆下開始吞雲吐霧,我們眼前是座優雅又保守的社區公園,很多丈夫上班而自己沒事幹的老女人會聚集在那裡聊些言不及義的話題,而我親耳聽到她們之間傳出「他們一從陳慧明那邊出來就開始抽菸」這句話,心中有著煙霧般的報復快樂。
一群智障。我心想。
透過煙霧,他正緊盯著我,我知道,但我仍舊老神在在的看著蒼鬱的公園景色,可能還帶著微笑。
「妳不適合。」短暫的沉默後,小保突然說了這句話。
為什麼?我庸懶的問,但他好像答不上來的樣子。如此就給我乖乖閉嘴吧。
永別了,陳慧明,以後我Bass會轉到西門的阿帕學,老師當然還是小保,沒錯,我們背叛了你,只因為交通方便。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還是有點遲疑,因為我們都還沒跟陳慧明說:「我畢竟也算在他手下工作啊。」
「要不要試著直接點?對他說,唐詩婷被我挖角去阿帕了,以後不會出現在你這,」我說:「人都因遲疑不決而痛苦哪。」
「不行啦‧‧‧‧」他又笑了:「對了,最好的抽法是先在嘴裡留一口氣,像我這樣。」
「謝謝老師。」我戲謔的說。
那根菸以我的速度,算是抽了很久,我把菸頭踩熄,踢進草叢裡。
「再見,我要去上有氣質的鋼琴了。」我站起身,一面對這奇妙的衝突感到好笑,一面離開小保往山下走,他會繼續抽嗎?可能吧。
回想起來真的很可怕,我已經冷漠到連自己的生命健康都懶得顧了,活那麼久能怎樣?快給我點有說服力的答案吧。
我的感知層次可能有問題,別人會痛的事物,對我卻是相同的麻木,無論是先前的自殘、耳洞穿刺、還是抽菸都一樣。
隱約知道這樣下去會很慘,但這種感覺也正慢慢消失,或許是靈魂缺少了什麼,到最後,那一塊可能會引發很大的問題。
總之,在死亡之前,讓我盡情享用虛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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